石门之后,又是一间石室。 与圣地迷宫中的石室不同,这间石室颇为宽敞,桌椅床榻一应俱全,似是日常起居之地。虽器物陈旧,布幔泛黄,却是件件精致华美,瑰丽堂皇。 玉央粗略在石室内巡视一番,看向倚靠在墙边的阿英,见她姿势扭曲,额头冷汗直流,不由问道: “你受伤了?” “......无碍。” 玉央负手而立,慢条斯理道: “如今你我深陷险境,前路未卜,若想逃出生天,必得齐心协力,同舟共济,还望姑娘与我山鸣谷应才是。” 这是二人在探溶洞之初,她对他说的话,如今他原封不动奉还给她。 彼时二人互相疏离防备,可经过方才生死扶持,情况似乎已有不同。 阿英知晓此事无可隐瞒,但、但是...... 身上的剧痛另她几乎晕厥,不过强自忍耐保持清醒,再不能拖延,如今只能倚仗眼前之人。 她踌躇片刻,终是咬了咬牙,开口问道:“你可会接骨?” “你何处骨折?” 此时此地受此大伤并非小事,玉央迅速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遍,忽而想起她方才胸前所受重击,微微一怔。 果然,只见她强自抑制着身子的颤动,别开目光,侧过头去,双唇微启,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,吐出两个字: “肋骨......” . 轻纱薄帐,高床软枕,阿英平躺在上,胸腹起伏,牵动肋骨,一呼一吸都是疼痛难当。 一旁桌边烛光下,玉央将一张木凳削成几根木条,用以稍后固定之用。 削好之后,他拿着烛台走过来,在床边坐了下来。 “开始了。” 阿英轻轻点了点头。 于是玉央先是出手点了她胸前穴道,以防剧痛下她挣扎致接骨错位,而后解开了她腰间衣带,掀开了外衫,露出内里月白色的抹胸和纤细的锁骨。 玉央动作一顿,抬眸看向她。 四目相接,都是一颤。 阿英横下心来,扭过头去,将表情藏在了阴暗中,只留下了鬓边通红的耳尖。 玉央垂眸看见她发间所系发带,伸手将其解开挑起,问道: “断骨在何处?” 阿英一愣,回头只见他已将她的发带蒙在眼上,系在脑后,不禁心中微松,低声回道: “右胸处,上数第五根、第六根。” 玉央颔首,虽目不视物,手下却仍是精准,解开抹胸,向她肋骨断处摸去。 目之所及,那双手十指修长,骨节分明,纤白似玉,阿英不禁闭上了双眼。 然而此举却是错了,人在失去视觉之时,其他五感会被无限放大,于她,于他,皆是。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触上了她的肌肤,黑暗之中,似乎眼耳口鼻都消失了,她看不见,听不见,闻不见,嗅不见,天与地都不存在了,只剩那只手,触及在她今生今世都不曾有人碰过的方寸之间。 他亦能分明的察觉到指腹下所贴的滚烫柔软,剧烈的心跳,细小的战栗,隆起的弧度,甚至是她强自忍耐的急促呼吸,与被压抑在唇齿间的微弱轻哼,一切都轻盈易碎,一切都绵软似逝,仿佛一个不留神就能从指缝中溜走。 摸骨,对骨,接骨,所有不过只发生在了片刻之间,却又似是千回百转,沧海桑田,千种不可说,万般不可言。 骨折之后又狂奔,阿英肋骨稍有错位,接骨一瞬的痛楚太过强烈,令她闷哼了一声,就此昏了过去。 玉央解开眼上发带,欲拿木条将她胸骨固定,却在垂眸一瞬间骤然顿住了呼吸。 暖黄烛光,锦绣帐下,软玉温香,玉体横陈。 那方才还倔强隐忍的人,此时此刻便这般失去防备,人事不醒的躺在他面前,近得触手可及,近得唾手可得,近得...他轻而易举便能将她毁掉。 他沉默地望了片刻,抬手轻轻擦去了她额头脸颊的冷汗,在擦到颈间时动作微滞。 她脸上面色如常,可脖颈以下的肌肤却是羞赧得微微泛红,若非此刻褪去衣衫,决计看不出差别。 他不禁伸手抚上她的脸颊,指腹用力,细致的临摹过她的眉眼,鼻梁,双唇,颧骨,下颌,而后在颈间红白二色交界之处,轻轻揉搓。 他手下曾招揽过一易容绝顶高手,只需短短时日便可将世间任意一人模仿得惟妙惟肖。如今面前之人所用的便是一种及其高明的易容之法,